nanaya

死了

【一咕哒♀】劣情

*2.65的从者战争背景,没剧透

*藤丸立香第一人称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    明明睁着眼睛,却看不清眼前面貌。一切都变得抽象而虚幻,不真实感如同水流将我完全包裹,失去方向,失去理智,失去站在此处的理由,毫无由来的,我开始恍惚。


    耳内被尖锐的鸣啸占据也只是一瞬间的事。视线前方是一片昏暗的争斗场景,不知名的从者掠过我不断投入这片混乱,我窥见一些扭曲的面孔,灵子消逝每时每刻都在发生,劣势局面也不能让紧张重回身体,我的脚步虚妄如坠云上,下一刻再也无法支撑自我,地面近在咫尺,朦胧视野中碎石被无限放大——


    有点糟糕。这是最后能记起来的想法。视野最终坠入黑暗,意料之中的痛苦或者撞击感却没有如期而至。不痛,意识也还勉强清楚,耳鸣消失的瞬间我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,心脏鼓动忠诚地将血液泵到四肢,而眼前还是犹如雪花屏看不分明。


    对了……安瓿瓶……我试图寻找自己的手指,能感受到它仍与自己相连,没有知觉的末端似乎触碰到了摆脱现状的希望,我试图将那小小的药剂握在掌中,无法用魔术补全体质差距,只能用这样作弊的方式瞬间强化身体。喝下去……喝下去就可以重新站起来,还有应当去做的事。刻印在手背的令咒似在灼痛,令我不得不回忆起这显而易见的事实——藤丸立香仍是御主。


    等下又该被前辈和后辈责骂了吧,我在脑中描摹卡多克落在头上的敲击,控制仍在颤抖的手。压倒性的劣势面前,只能用这种办法扭转局面,还能召唤三骑……应该如何利用这机会呢?
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

    不甚明朗的声音。有人握住我的手,巧妙地将它撇去一旁,药剂从指间落下重回口袋构筑的深渊。我艰难转头,飘忽不定的视线被阴影遮蔽,我努力将意识集中,认出阿一那有些疲惫的脸,他从上方俯视,脸上带着微妙的,无可奈何的神色。


    “达芬奇先前告诫过你,我听见了,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哦,master亲。”


    他抱着我就近绕到废墟后坐下,分明没有远离战场,杀伐声却仿佛离得很远,高浓度玛那构成的异质空间也在瞬间变得不那么令人紧张。
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阿一。他还是穿着那套正经过头的西服,外套已经脱下盖在我身上,就像时常在迦勒底做的那样,我同阿一在深夜分享拉面,腾腾雾气中阿一的脸看不分明,我们在寂静中小声交谈。阿一的呼吸近在咫尺,让我也随之平静一些,我冲他挤出笑容:


    “阿一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

    喉头被扼住般无法发声,说出的话语也只是一些难以听闻的气音,我终于惊觉身体的确到了极限,强烈的疲惫汹涌而来,我撑着他试图自己站起来,脚踩在地上划出几道徒劳的弧线。


    不去不行,藤丸立香没有逃避的选项,无论何时都必须站在最前方。只要回头就会被亲手折断的荆棘所包围,我不想堕入由憎恶与愧疚构成的境界,那一定堪比地狱。


    偶尔从阿一脸上窥见的不善表情现在袒露在我眼前,不再伪装出过分随意的笑容,令他显得有些可怕,而语气却一如往常:


    “master亲,不用想太多,你现在应该休息,那边我们会想办法的。”


    阿一太过温柔了,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仍想要保护我,如果我向他恳求,向他示弱,阿一的确会带着我逃离此地,逃向任何人都追及不到的远方。这幻觉清晰地浮现在脑中,我和阿一向着没有终点的方向奔逃,切断所有过去的结论指向唯一的终点,无论我们怎么挣扎也无法将这微弱的生命延伸地更长,绝望接踵而至,催促着我用尽全力挣扎。


    “阿一……你也明白的,现在这样只有我能过去,如果,如果在这里结束的话……”

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

    我头一次感受到阿一的愤怒,身体仍未从麻痹中恢复,而他手指的力度透过肩膀传遍全身唤醒痛觉,以此扩散开去,仿佛要将人剜穿。阿一的颤抖透过这份痛苦传来,他的怀抱温暖,重生的身体也仍有血液流淌。


    “你要怎么办呢……一直这么痛苦下去也行吗,master,不这么拼命也可以吧,逃避也可以吧,我已经不想再看到……”


    最后的声音近乎耳语。突然地,强烈的橙色占据眼前,战争消逝,飘摇不定的视线中只残余透明的尘埃,倾斜的夕照中蝉鸣声嘶力竭,要唱尽弱不禁风的短暂余生。


    看到了阿一的身影。


    那是我不甚熟悉的阿一,并非新选组的队士,也不是那副习以为常的现代装束。未见过的阿一背对着我,站在这片要将人吞噬的夕阳中。他捧起浅葱色羽织,半晌,发出一声喟叹。


    原来,阿一也是一样的。


    毫无征兆地,我想起那些无名从者,意志都被侵染的混沌世界中,他们依旧前赴后继战斗着,无惧随之而来的第二次死亡,无论何种恐惧都无法阻挡的,那称之为信念的愿望。


    成为英雄的理由一定如此,藤丸立香是普通人的理由也如此——我没有那样高尚的感情,拯救世界什么的,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,我想活下去,无论何种手段,我都要拼了命的活下去。


    迟来的钝痛蔓延至全身,身体抗拒继续行动而逐渐僵硬,我如被困在并不合适的躯壳中,轻轻一动便被刺得遍体鳞伤,明明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,理智断绝只剩最最原始的感触,眼泪打湿了阿一的肩膀,积压许久的不知名的感情汹涌而出,我紧紧抓住阿一,仿佛如此就能从这片漩涡中逃脱。


    “阿一……阿一……”


    我无法等待未可知的救赎,如果必须践踏才能前进,如果必须自伤才能脱离。


    “阿一……我要活下去。”


    这是我唯一立足于此的理由。


    如在梦中。阿一的手轻轻覆上,抹去混杂的血与泪,战争景象被短暂遮蔽,他的声音一如往常:


    “如果这是你的愿望……我也只能让它成为我的「诚」。”


    他的话语如同箴言。我那低劣、渺小的愿望被悉数接受,这是属于我和阿一的,温暖的妄想。


    痛苦随即缓缓拨去,阿一的呼吸平稳,近在咫尺。我在这黑暗中漂浮,似乎身处无尽地狱,令人窒息的平静中,我逃离般短暂闭上了眼睛。


END

评论(4)

热度(69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